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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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這一刻的心情很不好, 非常不好。
根據他們一直以來的線索，明明只有一百多人的隊伍為什麽突然變成更龐大的隊伍，這點讓他心情不好到了極點, 因為這樣一來離他回家的路又遠了。
但作為軍人，不僅該有家國情懷, 還更應該有責任, 從接了任務的那一天起, 就必須完成任務。
衛淩看著奔騰而來的隊伍面容堅韌，目光冷然。
狹路相逢勇者勝。
長刀再次被舉了起來, 衛淩他們所有人上了戚軍剛剛牽回來的幾匹戰馬，這種無主的戰馬, 在戰場上誰騎上都能指揮。
衛淩他們翻身上馬時, 這幾匹戰馬就成了他們的夥伴, 面對敵人的夥伴。
“沖出去。”
衛淩直接下了命令。
於其站在原地等死，還不如沖出去, 因為他們的身後有戰友。
雖然只是戰友的遺體, 但那也是戰友。
他們不能讓那麽多馬踏過戰友的遺體, 不然留下的必然是什麽都沒法分辨的肉泥。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國……”
屬於我們國家的軍歌在空曠的草原上傳出去很遠，很遠, 也許可能沒有人聽到, 但衛淩他們卻用這首多年前老前輩的軍歌代表了自己的決心與戰意。
八個人，除了衛淩與戚軍的戰鬥力還行, 其他六人其實已經沒有了多少戰力。
他們有人腿受傷了，有人胳膊受傷了, 有人肚子受傷了, 剛上馬就讓他們滿頭大汗, 才包紮好的綁帶也再次染血，可見傷口崩裂了。
但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
敵人的隊伍離衛淩他們越來越近，當看清只有為數不多的八人時，所有敵人震驚了。
震驚的他們用衛淩他們聽不懂的話大聲嚷嚷著。
最終，這支新趕來的隊伍停止了前進。
衛淩他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意思，但也知道己方人員大部分受傷沒什麽戰鬥力，在沒有正面交鋒前，衛淩擡手讓隊伍停了下來。
他知道己方沒有支援，他們是孤軍深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衛淩此時停下是想弄清楚敵人的意思。
“￥@%……”對方隊伍裏有人主動跟衛淩他們溝通，但衛淩這具身體只學過英語，俄語，還有簡單的鄰國語，他並沒有聽懂對方說的是什麽。
對方看衛淩幾人沒有回應，想了想，用英語說道：“投降不殺。”
這下不僅是衛淩聽懂了，其他隊員也都聽懂了。
“呸！”
除了衛淩，所有隊員對著向他們喊話的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狗日的，叫誰投降，他們xxx師部就沒有投降的孬種。
面對衛淩這支數量少得可憐的隊伍對己方的不屑，這支新來的隊伍沸騰了，他們有三百多人，如同螞蟻一樣的八個人居然敢藐視他們。
“殺了他們。”
“對，殺了他們，給他們點厲害瞧瞧，看誰才是最厲害的。”
“團長，殺了這幾個敢吐咱們口水的家夥。”
新來的隊伍鬧騰地用長刀指著衛淩一行人，他們氣壞了。
衛淩這會從這些話語中捕捉到幾個能聽懂的詞句。
頓時明白這群家夥跟剛剛被他們阻止的那支隊伍同屬一國，只是對方國家大，不同地區擁有不同的語言體系，甚至還屬於競爭關系。
難怪這群家夥是後來，也難怪這群家夥到了以後不著急收拾他們，也不救人。
這群家夥此時就是在看笑話。
看競爭對手的笑話。
情況要是這樣，那麽他們這邊說不定能利用一下。
就在衛淩沈思時，這支新來的隊伍裏其中一人也在打量著衛淩，這人就是新來隊伍的團長。
團長審視著衛淩，又看了看地上的一片死屍。
“團長，找到安德烈了。”
一名檢查戰場的士兵對著團長屠格涅夫大聲匯報。
大部分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去，衛淩跟屠格涅夫並沒有轉頭，他們還在彼此審視著。
幾秒鐘後，屠格涅夫得出結論。
對方隊伍的領導者很強，因為很強，才能造成安德烈隊伍的全軍覆沒，就是不知道對方的隊伍死了多少人。
屠格涅夫是臨時趕來的，並沒衛淩一行人的信息，所以也就不知道衛淩他們之前憑借十人的隊伍戰勝了一個連的兵力。
“團長，安德烈連長傷了脖子，說不出話。”
第一個發現安德烈的士兵扶著安德烈走近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這才把視線移到安德烈的臉上，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鄙視，“帶了一個連的精銳還鬥不過一支沒有任何補給的敵軍，你可真給咱們大帥丟臉。”
安德烈怒瞪說風涼話的屠格涅夫。
沒有見到衛淩戰鬥力前，他也以為是一場輕輕松松的戰鬥，畢竟對方只有十人，但當真正跟衛淩在戰場上相遇才明白這人到底有多可怕。
對方根本就不是人！
安德烈想到這一點，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恐懼。
他一個連的兵力起碼有一百人死傷於衛淩，他能活下來還是因為運氣好，傷了脖子又重重摔下馬，不然他當場就有可能被衛淩殺死。
安德烈眼裏的畏懼被屠格涅夫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
一直出於競爭關系的屠格涅夫對安德烈更是鄙夷，心中的豪氣也被激了起來，“安德烈，為了顯示公平，你放心，我一會只派一個班的兵力去對戰。”
安德烈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快點把華國這支深入別國的隊伍收拾了，還搞什麽鬼！
屠格涅夫對於安德烈不可置信的目光非常滿意。
一揮手，一個班12人的兵力沖向了衛淩他們，生性高傲的屠格涅夫就想在安德烈的面前證明自己的兵才是最厲害的。
安德烈氣得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沒想到平時看著智商還在線的屠格涅夫居然有如此幼稚的一面，要不是他傷了脖子說不出話，他是真的想怒吼屠格涅夫這個傻逼。
安德烈覺得屠格涅夫的腦子進水，衛淩卻明白機會來了。
如果這支新到的隊伍一窩蜂沖像他們，他們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就減員到兩人，但現在，他們有了堅持下去的希望。
衛淩與戚軍倆人迎上了敵人。
長刀奮力地揮舞著，手起刀落，帶走的是鮮血與生命。
半個小時後，戰鬥結束。
衛淩跟戚軍的臉上、身上沾到了更多的鮮血，但他們卻把沖向他們的十二人全部幹倒在地，他們沒殺人，但卻讓這十二人缺胳膊斷腿失去了戰鬥力。
屠格涅夫猜到衛淩很強，但沒想到一個班的兵力居然沒有讓衛淩一方減員，心中不滿起來，再次一揮手，兩個班的兵力催促著戰馬沖向了衛淩幾人。
“盡量保全自己，剩下的交給我。”
衛淩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陷入了戰鬥。
每次都是氣喘籲籲一幅即將倒下的樣子堪堪抵擋住敵軍，但最終不僅沒有倒下，還護住了自己的隊友。
兩輪車輪戰後，戚軍沒有了戰鬥力。
他就算力氣再大，也沒法跟衛淩比，所以他退到了隊伍裏跟隊友們眼睜睜看著衛淩高大的身軀站在他們身前，為他們擋下所有的敵人。
衛淩的勇猛讓安德烈與屠格涅夫的臉色都無比的難看。
安德烈想讓屠格涅夫帶兵一窩蜂沖上去把衛淩殺死，但他又想看看衛淩真正的極限在哪，跟他一樣想法的還有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這會已經是騎虎難下。
兩輪戰鬥後，只能再次增加人手沖向衛淩。
這樣一來，就是一個排的兵力，三十多人與衛淩一人的戰鬥，這場戰鬥耗時更久，直到月亮升空也還沒打完，所有人都能看出衛淩只差一點點就能倒下，但他最終卻一直堅持著沒有倒下。
屠格涅夫這支隊伍的所有人都煩躁起來。
看了半天對戰的屠格涅夫與安德烈對衛淩除了敵視，還有敬佩。
這是他們見過武藝最精湛，最持久的敵手。
“屠格涅夫，時間，任務！”在亮如白晝的月光下，安德烈終於忍不住用力抓住屠格涅夫的胳膊，拼盡全力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
他們進入鄰國是領了任務的，不是來跟敵手切磋，他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再晚一點，說不定會出事。
屠格涅夫的視線一直盯在衛淩的身上，他已經著迷於衛淩對戰的所有招式，哪怕就是衛淩頭上滴落的一滴汗都深深吸引著他，他這輩子還沒佩服過誰，但衛淩讓他產生了由衷的佩服。
屠格涅夫深信，自己沒有衛淩的本事。
安德烈的突然出聲與用力抓在他胳膊上的手讓他回神了，回神後的屠格涅夫才發現自己耽擱了太久時間。
“準備。”隨著屠格涅夫一聲大喝，身後幾百人勒緊了韁繩，所有的人刀都抽了出來。
而這時衛淩剛好也砍翻了眼前最後一個敵人。
“隊長。”
戚軍幾名隊員同時沖過去扶住了衛淩。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紅腫的，他們至今還有命在，就是因為衛淩的極力相護。
“給我喝口水。”嗓子沙啞的衛淩早就又累又渴，跟那麽多敵人戰鬥，他耗費的不僅僅是體力、精力，還有腦力，因為他在表演。
演過頭，他跟所有隊員可能早就死了，演得剛剛好，才能堅持到現在。
但沒有機會再演下去了。
一是他體力確實不多，二是敵人不會再浪費時間。
戚軍默默把軍用水壺遞給衛淩，還有半壺水，是他舍不得喝剩下來的。
衛淩接過水壺喝起了水，他沒有浪費，因為他知道這水保留下來不容易，只喝了幾口，他把水壺遞給了戚軍。
“隊長，還有水，你喝，你都喝了。”
戚軍沒接水壺就知道裏面還有水。
“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喝水，大家都喝。”衛淩下了命令，看向屠格涅夫的目光也充滿了森然，他的命不是那麽好拿的，要想要他的命，他就先要了這人的命。
衛淩知道是拼命的時候了，他也知道自己再也護不住身邊的戰友。
這一刻的衛淩全身都透著決絕。
戚軍跟幾名隊員都感受到了，他們聽話的傳遞著水壺一人狠狠喝了一大口水，喝完，水壺裏一滴水都沒有了，戚軍舍不得扔下空水壺，而是細心地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然後抽出長刀面對敵人。
誰都知道這是決戰。
屠格涅夫沒有在衛淩他們喝水的時候沖鋒，一直等到了現在。
兩支隊伍再次面對面。
跟第一次面對面比起來，衛淩一方沒死人，屠格涅夫一方損失了七八十人的戰鬥力，不算不知道，一算才知道衛淩的可怕之處。
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讓他們損失了四分之一的戰鬥力。
“你是個英雄，我叫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主動向衛淩通報了自己的名字，正常來說，他們是非法入境鄰國，是不能透露自己底細的，但屠格涅夫很自信衛淩幾人插翅難飛，所以才毫無顧忌地宣布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衛淩看著屠格涅夫沒有說話，也沒有自我介紹。
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屠格涅夫沒有等到衛淩的回答，就知道衛淩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揚手，狠狠地劃了下去，這是總攻，踏過衛淩幾人身體的總攻。
“嗷嗚——”
就在此時，悠長而嘹亮的狼嚎聲響起。
如果是一道狼嚎聲，屠格涅夫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但隨著這道狼嚎聲響起的是四面八方的狼嚎回應，也就是說他們被狼群包圍了。
不是小狼群，而是超級大狼群那種。
草原上有狼，這是常識，但沒人想到會有那麽多狼聚集。
最先有反應的是戰馬，被這麽多狼包圍著，所有馬都驚慌起來，它們不再服從管理，而是不停地踢動著四肢，嘴裏也大聲嘶鳴起來。
剛剛還整齊的隊伍亂了。
不停有戰馬仰起前蹄半站起來，想把背上的人掀下背。
“下馬。”衛淩在第一時間下了命令。
這個時候騎在馬上不一定能有保障，下馬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衛淩幾人一下馬，他們的馬就飛快向遠處跑去。
急速靠近的狼群氣息驚下到了它們。
衛淩他們舍得戰馬，屠格涅夫一方卻還天真的以為能控制馬，就算控制不住，大不了跟馬一起跑，四個蹄子肯定自己跑得快。
“嗷嗚——”
狼嚎聲越來越近，人們已經能看到草原四周亮起了無數綠油油的燈光。
那哪裏是什麽燈光，分明就是無數只狼眼。
“團長，我們被狼群包圍了。”一個戰士向屠格涅夫請示。
“防守！”
屠格涅夫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沒想到還沒收拾敵人反而迎來了狼。
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的。
現場死了不少人，這麽多人的血流淌出來的血腥氣肯定能驚動草原上的狼群。
如果他們手裏有槍=炮，這些狼根本就不敢靠近他們，但他們現在身上除了冷兵器，根本就沒有能震懾狼群的熱=武器，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防守。
“團長，控制不住馬。”
有士兵向屠格涅夫請示。
沒法控制馬，他們就不能形成有效防禦。
屠格涅夫看向遠處的衛淩幾人，衛淩他們早就放棄了馬匹，此時八人正背靠背緊緊圍成一個圈防禦，而這樣的防禦也是他對士兵下的命令。
“棄馬！”
屠格涅夫不得不學跟衛淩做了一樣的選擇。
軍令是要在第一時間遵守的，幾秒鐘後，屠格涅夫這支隊伍也做好了防禦陣型，所有人下馬背靠背防禦著四周，軍官被士兵們保護在人群的中間。
“嗷嗚——”
近在咫尺的狼嚎聲響起，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狼。
密密麻麻的狼群悄無聲息靠近，每一只狼都興奮地看著眼前的獵物。
面對這麽多狼，所有人的頭皮陣陣發麻。
“隊長。”
別怪戚軍害怕，面對活人，他敢作戰，面對這麽多狼，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因為狼太多了，多到他覺得整個草原上的狼今夜都集中在了這裏。
戚軍年紀最小，心性最不穩，一害怕下意識就叫了衛淩一聲。
衛淩此時的神情非常嚴肅，他的視線在狼群裏不停尋找著，但目前為止，他沒找到熟悉的身影。
沒有熟人，那就只能做好戰鬥的準備，“準備戰鬥。”衛淩的刀豎了起來。
所有隊員的刀口也在衛淩的口令下對準了急速靠近的狼群。
“嗷嗚——”頭狼的嚎叫聲再次響起，這是進攻的命令，瞬間，所有的狼都撲了過來。
慘叫聲，哀嚎聲，驚恐聲，這一方的草原立刻熱鬧無比。
人跟狼混戰成了一團。
有人倒下，也有狼倒下，但倒下一只狼還有無數只狼接替，人就不一樣，倒下一個就少一個，一會的功夫，這方天地就成了人間煉獄。
戚軍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從他們身邊沖向屠格涅夫隊伍的狼群。
這些狼就像眼瞎一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就沖向了屠格涅夫他們。
“小黑。”衛淩突然大聲叫道。
戚軍他們就看到一只威風凜凜的銀狼慢慢悠悠分開狼群走近。
那高傲的步伐活像是國王出游。
“小黑，帶我們離開。”衛淩看了一眼夜空，神色著急起來，他們還有任務沒完成，說完這話，他彎腰扛起盧新榮走向小黑。
戚軍他們根本就來不及驚訝衛淩認識這麽神俊的狼，趕緊跟上了衛淩的步伐。
衛淩敢帶頭，他們就跟隨。
戚軍之前有衛淩護著，已經休息了不少時間，這會恢覆了不少力氣，扛著方紅軍的遺體一點問題都沒有。
華方這支隊伍在屠格涅夫一群人的視線下穿越狼群漸漸消失了身影。
天亮前，這片區域除了濃重的血腥氣，什麽都沒留下。
但走過這裏的人會莫名感覺到森寒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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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他們一直以來的線索，明明只有一百多人的隊伍為什麽突然變成更龐大的隊伍，這點讓他心情不好到了極點, 因為這樣一來離他回家的路又遠了。
但作為軍人，不僅該有家國情懷, 還更應該有責任, 從接了任務的那一天起, 就必須完成任務。
衛淩看著奔騰而來的隊伍面容堅韌，目光冷然。
狹路相逢勇者勝。
長刀再次被舉了起來, 衛淩他們所有人上了戚軍剛剛牽回來的幾匹戰馬，這種無主的戰馬, 在戰場上誰騎上都能指揮。
衛淩他們翻身上馬時, 這幾匹戰馬就成了他們的夥伴, 面對敵人的夥伴。
“沖出去。”
衛淩直接下了命令。
於其站在原地等死，還不如沖出去, 因為他們的身後有戰友。
雖然只是戰友的遺體, 但那也是戰友。
他們不能讓那麽多馬踏過戰友的遺體, 不然留下的必然是什麽都沒法分辨的肉泥。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國……”
屬於我們國家的軍歌在空曠的草原上傳出去很遠，很遠, 也許可能沒有人聽到, 但衛淩他們卻用這首多年前老前輩的軍歌代表了自己的決心與戰意。
八個人，除了衛淩與戚軍的戰鬥力還行, 其他六人其實已經沒有了多少戰力。
他們有人腿受傷了，有人胳膊受傷了, 有人肚子受傷了, 剛上馬就讓他們滿頭大汗, 才包紮好的綁帶也再次染血，可見傷口崩裂了。
但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
敵人的隊伍離衛淩他們越來越近，當看清只有為數不多的八人時，所有敵人震驚了。
震驚的他們用衛淩他們聽不懂的話大聲嚷嚷著。
最終，這支新趕來的隊伍停止了前進。
衛淩他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意思，但也知道己方人員大部分受傷沒什麽戰鬥力，在沒有正面交鋒前，衛淩擡手讓隊伍停了下來。
他知道己方沒有支援，他們是孤軍深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衛淩此時停下是想弄清楚敵人的意思。
“￥@%……”對方隊伍裏有人主動跟衛淩他們溝通，但衛淩這具身體只學過英語，俄語，還有簡單的鄰國語，他並沒有聽懂對方說的是什麽。
對方看衛淩幾人沒有回應，想了想，用英語說道：“投降不殺。”
這下不僅是衛淩聽懂了，其他隊員也都聽懂了。
“呸！”
除了衛淩，所有隊員對著向他們喊話的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狗日的，叫誰投降，他們xxx師部就沒有投降的孬種。
面對衛淩這支數量少得可憐的隊伍對己方的不屑，這支新來的隊伍沸騰了，他們有三百多人，如同螞蟻一樣的八個人居然敢藐視他們。
“殺了他們。”
“對，殺了他們，給他們點厲害瞧瞧，看誰才是最厲害的。”
“團長，殺了這幾個敢吐咱們口水的家夥。”
新來的隊伍鬧騰地用長刀指著衛淩一行人，他們氣壞了。
衛淩這會從這些話語中捕捉到幾個能聽懂的詞句。
頓時明白這群家夥跟剛剛被他們阻止的那支隊伍同屬一國，只是對方國家大，不同地區擁有不同的語言體系，甚至還屬於競爭關系。
難怪這群家夥是後來，也難怪這群家夥到了以後不著急收拾他們，也不救人。
這群家夥此時就是在看笑話。
看競爭對手的笑話。
情況要是這樣，那麽他們這邊說不定能利用一下。
就在衛淩沈思時，這支新來的隊伍裏其中一人也在打量著衛淩，這人就是新來隊伍的團長。
團長審視著衛淩，又看了看地上的一片死屍。
“團長，找到安德烈了。”
一名檢查戰場的士兵對著團長屠格涅夫大聲匯報。
大部分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去，衛淩跟屠格涅夫並沒有轉頭，他們還在彼此審視著。
幾秒鐘後，屠格涅夫得出結論。
對方隊伍的領導者很強，因為很強，才能造成安德烈隊伍的全軍覆沒，就是不知道對方的隊伍死了多少人。
屠格涅夫是臨時趕來的，並沒衛淩一行人的信息，所以也就不知道衛淩他們之前憑借十人的隊伍戰勝了一個連的兵力。
“團長，安德烈連長傷了脖子，說不出話。”
第一個發現安德烈的士兵扶著安德烈走近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這才把視線移到安德烈的臉上，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鄙視，“帶了一個連的精銳還鬥不過一支沒有任何補給的敵軍，你可真給咱們大帥丟臉。”
安德烈怒瞪說風涼話的屠格涅夫。
沒有見到衛淩戰鬥力前，他也以為是一場輕輕松松的戰鬥，畢竟對方只有十人，但當真正跟衛淩在戰場上相遇才明白這人到底有多可怕。
對方根本就不是人！
安德烈想到這一點，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恐懼。
他一個連的兵力起碼有一百人死傷於衛淩，他能活下來還是因為運氣好，傷了脖子又重重摔下馬，不然他當場就有可能被衛淩殺死。
安德烈眼裏的畏懼被屠格涅夫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
一直出於競爭關系的屠格涅夫對安德烈更是鄙夷，心中的豪氣也被激了起來，“安德烈，為了顯示公平，你放心，我一會只派一個班的兵力去對戰。”
安德烈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快點把華國這支深入別國的隊伍收拾了，還搞什麽鬼！
屠格涅夫對於安德烈不可置信的目光非常滿意。
一揮手，一個班12人的兵力沖向了衛淩他們，生性高傲的屠格涅夫就想在安德烈的面前證明自己的兵才是最厲害的。
安德烈氣得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沒想到平時看著智商還在線的屠格涅夫居然有如此幼稚的一面，要不是他傷了脖子說不出話，他是真的想怒吼屠格涅夫這個傻逼。
安德烈覺得屠格涅夫的腦子進水，衛淩卻明白機會來了。
如果這支新到的隊伍一窩蜂沖像他們，他們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就減員到兩人，但現在，他們有了堅持下去的希望。
衛淩與戚軍倆人迎上了敵人。
長刀奮力地揮舞著，手起刀落，帶走的是鮮血與生命。
半個小時後，戰鬥結束。
衛淩跟戚軍的臉上、身上沾到了更多的鮮血，但他們卻把沖向他們的十二人全部幹倒在地，他們沒殺人，但卻讓這十二人缺胳膊斷腿失去了戰鬥力。
屠格涅夫猜到衛淩很強，但沒想到一個班的兵力居然沒有讓衛淩一方減員，心中不滿起來，再次一揮手，兩個班的兵力催促著戰馬沖向了衛淩幾人。
“盡量保全自己，剩下的交給我。”
衛淩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陷入了戰鬥。
每次都是氣喘籲籲一幅即將倒下的樣子堪堪抵擋住敵軍，但最終不僅沒有倒下，還護住了自己的隊友。
兩輪車輪戰後，戚軍沒有了戰鬥力。
他就算力氣再大，也沒法跟衛淩比，所以他退到了隊伍裏跟隊友們眼睜睜看著衛淩高大的身軀站在他們身前，為他們擋下所有的敵人。
衛淩的勇猛讓安德烈與屠格涅夫的臉色都無比的難看。
安德烈想讓屠格涅夫帶兵一窩蜂沖上去把衛淩殺死，但他又想看看衛淩真正的極限在哪，跟他一樣想法的還有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這會已經是騎虎難下。
兩輪戰鬥後，只能再次增加人手沖向衛淩。
這樣一來，就是一個排的兵力，三十多人與衛淩一人的戰鬥，這場戰鬥耗時更久，直到月亮升空也還沒打完，所有人都能看出衛淩只差一點點就能倒下，但他最終卻一直堅持著沒有倒下。
屠格涅夫這支隊伍的所有人都煩躁起來。
看了半天對戰的屠格涅夫與安德烈對衛淩除了敵視，還有敬佩。
這是他們見過武藝最精湛，最持久的敵手。
“屠格涅夫，時間，任務！”在亮如白晝的月光下，安德烈終於忍不住用力抓住屠格涅夫的胳膊，拼盡全力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
他們進入鄰國是領了任務的，不是來跟敵手切磋，他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再晚一點，說不定會出事。
屠格涅夫的視線一直盯在衛淩的身上，他已經著迷於衛淩對戰的所有招式，哪怕就是衛淩頭上滴落的一滴汗都深深吸引著他，他這輩子還沒佩服過誰，但衛淩讓他產生了由衷的佩服。
屠格涅夫深信，自己沒有衛淩的本事。
安德烈的突然出聲與用力抓在他胳膊上的手讓他回神了，回神後的屠格涅夫才發現自己耽擱了太久時間。
“準備。”隨著屠格涅夫一聲大喝，身後幾百人勒緊了韁繩，所有的人刀都抽了出來。
而這時衛淩剛好也砍翻了眼前最後一個敵人。
“隊長。”
戚軍幾名隊員同時沖過去扶住了衛淩。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紅腫的，他們至今還有命在，就是因為衛淩的極力相護。
“給我喝口水。”嗓子沙啞的衛淩早就又累又渴，跟那麽多敵人戰鬥，他耗費的不僅僅是體力、精力，還有腦力，因為他在表演。
演過頭，他跟所有隊員可能早就死了，演得剛剛好，才能堅持到現在。
但沒有機會再演下去了。
一是他體力確實不多，二是敵人不會再浪費時間。
戚軍默默把軍用水壺遞給衛淩，還有半壺水，是他舍不得喝剩下來的。
衛淩接過水壺喝起了水，他沒有浪費，因為他知道這水保留下來不容易，只喝了幾口，他把水壺遞給了戚軍。
“隊長，還有水，你喝，你都喝了。”
戚軍沒接水壺就知道裏面還有水。
“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喝水，大家都喝。”衛淩下了命令，看向屠格涅夫的目光也充滿了森然，他的命不是那麽好拿的，要想要他的命，他就先要了這人的命。
衛淩知道是拼命的時候了，他也知道自己再也護不住身邊的戰友。
這一刻的衛淩全身都透著決絕。
戚軍跟幾名隊員都感受到了，他們聽話的傳遞著水壺一人狠狠喝了一大口水，喝完，水壺裏一滴水都沒有了，戚軍舍不得扔下空水壺，而是細心地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然後抽出長刀面對敵人。
誰都知道這是決戰。
屠格涅夫沒有在衛淩他們喝水的時候沖鋒，一直等到了現在。
兩支隊伍再次面對面。
跟第一次面對面比起來，衛淩一方沒死人，屠格涅夫一方損失了七八十人的戰鬥力，不算不知道，一算才知道衛淩的可怕之處。
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讓他們損失了四分之一的戰鬥力。
“你是個英雄，我叫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主動向衛淩通報了自己的名字，正常來說，他們是非法入境鄰國，是不能透露自己底細的，但屠格涅夫很自信衛淩幾人插翅難飛，所以才毫無顧忌地宣布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衛淩看著屠格涅夫沒有說話，也沒有自我介紹。
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屠格涅夫沒有等到衛淩的回答，就知道衛淩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揚手，狠狠地劃了下去，這是總攻，踏過衛淩幾人身體的總攻。
“嗷嗚——”
就在此時，悠長而嘹亮的狼嚎聲響起。
如果是一道狼嚎聲，屠格涅夫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但隨著這道狼嚎聲響起的是四面八方的狼嚎回應，也就是說他們被狼群包圍了。
不是小狼群，而是超級大狼群那種。
草原上有狼，這是常識，但沒人想到會有那麽多狼聚集。
最先有反應的是戰馬，被這麽多狼包圍著，所有馬都驚慌起來，它們不再服從管理，而是不停地踢動著四肢，嘴裏也大聲嘶鳴起來。
剛剛還整齊的隊伍亂了。
不停有戰馬仰起前蹄半站起來，想把背上的人掀下背。
“下馬。”衛淩在第一時間下了命令。
這個時候騎在馬上不一定能有保障，下馬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衛淩幾人一下馬，他們的馬就飛快向遠處跑去。
急速靠近的狼群氣息驚下到了它們。
衛淩他們舍得戰馬，屠格涅夫一方卻還天真的以為能控制馬，就算控制不住，大不了跟馬一起跑，四個蹄子肯定自己跑得快。
“嗷嗚——”
狼嚎聲越來越近，人們已經能看到草原四周亮起了無數綠油油的燈光。
那哪裏是什麽燈光，分明就是無數只狼眼。
“團長，我們被狼群包圍了。”一個戰士向屠格涅夫請示。
“防守！”
屠格涅夫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沒想到還沒收拾敵人反而迎來了狼。
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的。
現場死了不少人，這麽多人的血流淌出來的血腥氣肯定能驚動草原上的狼群。
如果他們手裏有槍=炮，這些狼根本就不敢靠近他們，但他們現在身上除了冷兵器，根本就沒有能震懾狼群的熱=武器，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防守。
“團長，控制不住馬。”
有士兵向屠格涅夫請示。
沒法控制馬，他們就不能形成有效防禦。
屠格涅夫看向遠處的衛淩幾人，衛淩他們早就放棄了馬匹，此時八人正背靠背緊緊圍成一個圈防禦，而這樣的防禦也是他對士兵下的命令。
“棄馬！”
屠格涅夫不得不學跟衛淩做了一樣的選擇。
軍令是要在第一時間遵守的，幾秒鐘後，屠格涅夫這支隊伍也做好了防禦陣型，所有人下馬背靠背防禦著四周，軍官被士兵們保護在人群的中間。
“嗷嗚——”
近在咫尺的狼嚎聲響起，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狼。
密密麻麻的狼群悄無聲息靠近，每一只狼都興奮地看著眼前的獵物。
面對這麽多狼，所有人的頭皮陣陣發麻。
“隊長。”
別怪戚軍害怕，面對活人，他敢作戰，面對這麽多狼，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因為狼太多了，多到他覺得整個草原上的狼今夜都集中在了這裏。
戚軍年紀最小，心性最不穩，一害怕下意識就叫了衛淩一聲。
衛淩此時的神情非常嚴肅，他的視線在狼群裏不停尋找著，但目前為止，他沒找到熟悉的身影。
沒有熟人，那就只能做好戰鬥的準備，“準備戰鬥。”衛淩的刀豎了起來。
所有隊員的刀口也在衛淩的口令下對準了急速靠近的狼群。
“嗷嗚——”頭狼的嚎叫聲再次響起，這是進攻的命令，瞬間，所有的狼都撲了過來。
慘叫聲，哀嚎聲，驚恐聲，這一方的草原立刻熱鬧無比。
人跟狼混戰成了一團。
有人倒下，也有狼倒下，但倒下一只狼還有無數只狼接替，人就不一樣，倒下一個就少一個，一會的功夫，這方天地就成了人間煉獄。
戚軍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從他們身邊沖向屠格涅夫隊伍的狼群。
這些狼就像眼瞎一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就沖向了屠格涅夫他們。
“小黑。”衛淩突然大聲叫道。
戚軍他們就看到一只威風凜凜的銀狼慢慢悠悠分開狼群走近。
那高傲的步伐活像是國王出游。
“小黑，帶我們離開。”衛淩看了一眼夜空，神色著急起來，他們還有任務沒完成，說完這話，他彎腰扛起盧新榮走向小黑。
戚軍他們根本就來不及驚訝衛淩認識這麽神俊的狼，趕緊跟上了衛淩的步伐。
衛淩敢帶頭，他們就跟隨。
戚軍之前有衛淩護著，已經休息了不少時間，這會恢覆了不少力氣，扛著方紅軍的遺體一點問題都沒有。
華方這支隊伍在屠格涅夫一群人的視線下穿越狼群漸漸消失了身影。
天亮前，這片區域除了濃重的血腥氣，什麽都沒留下。
但走過這裏的人會莫名感覺到森寒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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